晚膳后,四爷站在尼楚贺身后,握着她拿着狼毫的手,教她练字。
尼楚贺忽然问,“爷,有件事妾身一直好奇,能否为妾身解惑?”
胤禛淡淡地嗯了声,“你说。”
“您为何对武氏如此讨厌?”
握着她的手的大掌微微一顿,声音微沉,“怎么如此问?谁跟你说的?”
尼楚贺撇撇嘴,“妾身自己看出来的呗,您对其他人都很好,唯独对武氏爱搭不理的,几乎从不去她那儿,这还不够说明原因吗?”
“是武氏跟你提起的?”语气冷了些,明显不高兴。
尼楚贺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,“是妾身自己问的,妾身实在是好奇,所以就从她那儿问了些。”
“所以你来帮她说话?”胤禛语气更冷,丢开她的手。
笔尖上沾的墨往下一滴,落在干净的宣纸上,渐渐晕染开来。
尼楚贺将狼毫搁在笔架上,转过身,仰头望着他绷紧的下颚,冰冷的目光,一点也不怕地拽住他的袖子。
“妾身怎会替别的女人说话?妾身只是实在好奇,才问了句,您就不愿满足妾身的好奇心吗?”
他冷漠的脸霎时如冰雪消融,抬手抚了抚她的鬓角,“关心她作甚?其实爷并非讨厌她,只是这个女人太自作聪明。
当初她刚进府那会儿,自以为是地想要避宠,爷怎会不晓得她的心思?索性就成全了她。
爷的宠爱想给谁,不给谁,不是由别人说了算,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,就一辈子走下去,爷不会再回头。”
尼楚贺早就知道,这会儿再听到,对四爷的霸道又多了些认识。
她轻哼,“爷真小气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胤禛眯起了眼,寒气森森地盯着她。
尼楚贺不怕死地继续,“妾身说,爷真小气,对一个女人记恨到如此地步,武氏也算十分可怜了。”
“她有什么可怜?”胤禛不满意她的话,脸色阴沉。
“那爷可想过武氏为何如此?”尼楚贺问出这话,四爷下意识说,“自然是避宠。”
尼楚贺点点头,“那就是了,一个格格,进了这后院,孤苦无依,谁也不知会有什么面对着她,她选择这条路来保护自己,何错之有?”
“爷就保不住她一个格格?”胤禛更气了。
这个女人,还说不是为武氏求情,是故意气他的吧?
“爷日理万机,后院女人不止她一个,爷哪有空天天关注她一个格格?尤其是那时候您对李氏的关心更多吧,要护着也是护着李氏。”
胤禛登时不说话了,陷入沉思。
尼楚贺见他有些动摇,再接再厉,“就像此时,爷宠着妾身,愿意为了妾身打算,那其他人呢?爷可会天天关注着她们如何了?”
四爷没回答,不过答案显而易见。
他哪有功夫天天关注这些后院女人的事?
可他哪会承认自己小心眼?果断冷了脸,“你的意思是要爷原谅武氏,去她那儿留宿?”
她敢说一个是字,自己一定拧断她纤细的脖颈。
尼楚贺顿时感觉脖子凉飕飕的,忙摇头,“才不是,妾身巴不得爷天天宠着妾身一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