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后悔,愧疚,害怕,还有恐惧。
而她的不远处,那面貌俊美的男人半蹲在地上,脸上挂着和煦笑意,那看狗都深情的眼神,此刻正慢悠悠盯着地上的男人。
这一幕,十分养眼。
若不是那带血的匕首,正一下一下在男人身体里兴奋进出的话。
“陛下?”
萧澜川正刺得开心,冷不防听见有人叫他。
他缓缓眯眸朝声源看去,眼神微微凝滞。
南枝看着他眼白不正常的猩红,呼吸屏了瞬。
萧澜川偏偏头,盯着眼前宫女打扮的女人,不知为什么,视线有些模糊。
“陛下,我们回去吧。”
宫女走上前来,胆大包天的挽住他的胳膊。
他缓缓拔出赫安腿上的匕首,看向她。
该死的女人,谁准许她碰他的?
就在他拿着匕首,想把碰到他的那只手砍掉时,女孩忽然推开他。
一股大力将萧澜川推倒在地,他撞到了脑袋,神思一下子清明起来。
他下意识看向南枝,竟瞧见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赫安,不知何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,手里攥着一把白色粉末,朝南枝撒去。
原本那是萧澜川站的地方。
那粉末也是撒向他的。
只见南枝猝不及防的闻了几下,便眼前一黑,朝着地上倒去。
他冲过去一把抱住她。
周遭似乎都寂静了下来。
惨白的月光从窗外倾泻进来,落在了南枝的脸上。
她苍白着脸,双眸却温柔的盯着萧澜川。
她唤他:“陛下。”
“去叫陈淮之。”萧澜川朝侍卫们喊了一句。
便回眸,定定的看了南枝片刻,而后抬起手指,力道轻柔的擦去她唇角溢出的血迹。
南枝朝他笑了笑:“我没事的,陛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萧澜川缓缓收紧了力道。
明明语气平淡,南枝却感觉到了他身体的颤抖。
“陛下,你会永远记住我的,对吗?”
萧澜川再一次拭去她唇角血迹,而后将她拦腰抱起,往外面走去。
他说:“我记性不好,记不住。”
南枝习惯性的勾住了他的脖子,整个人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。
她闭了闭眼,缓缓道:“宝宝快三个月了,你有没有想过、想过他们的名字?”
走出殿外,一股夜风袭来,萧澜川把人紧紧拥在怀里:“你自己想。”
南枝忽然开心的笑了:“我昨晚做梦了,还没得及跟你说,我梦见我肚子里有两个宝宝,一个是男孩,一个是女孩,他们在梦里面叫我娘亲呢……”
“怎么办,好想、好想和陛下永远在一起呀……”
话语一落,一滴温热的血,顺着下颌砸在了萧澜川的手背上。
萧澜川身体一顿,抬手托住她的下巴,随后便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外面走,只是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。
南枝似睡着了一般,无声无息的躺在他怀里。
尽管他已经紧紧抱着她,尽管他的手掌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唇,还是有源源不断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流淌出来。
“……然后呢,他们有没有叫我爹爹?”
没有回答。
“你爱吃醋,明天我将后宫解散了,只留你一个人好不好?”
还是没声儿。
萧澜川垂眸,看着她垂下去的手。
良久,他哑着嗓子问:“南枝,你死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