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罗牧师,听我说!”赵阔生生的把活蹦乱跳的罗孝全摁住肩膀压在凳子上,说道:“你还记得我给你请教过的吗?天王是耶稣弟弟?第二次下凡?”
赵阔也不管万一他压不住罗孝全,这小子把在洪秀全面前把他给卖了,狗急跳墙的他图穷匕见,直接就把拜上帝教软肋给捅了。
“那当然是不可能的!但侯爷你是一个何其出色的人?”罗孝全笑了起来:“以你的文明水平,你简直算是一个美国人。我不信有你这样将军的天王会像你说的那样,居然乖谬的以为他自己是神。”
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!
赵阔愣了片刻,放开了手,捂着脸坐在了旁边椅子上。
“赵,我知道你舍不得我。”罗孝全反而安慰起他来,他拍着这痛苦小子的肩膀说道:“我也舍不得你们。但在遥远的天京,还有这么多的人等着我去拯救,我不能扔下他们不管。”
“你妈妈的!”赵阔磨着牙,真恨不得跳起来一枪打爆这蠢驴的脑袋。
最后,赵阔放下手,他对罗孝全说出了真正的心里话:“罗牧师,你如果马上就走的话,那么我请您陪同我约见英、法、美商会会长和各领事的事情怎么办?多等几个月吧。”
“我一刻也等不了了。而且我也不懂商业和外交,怕不能帮你什么!”罗孝全抱上了洪秀全大腿,决绝的把赵阔一脚踢开了。
赵阔凝视着这个美国佬,肚里痛哭流涕:“你还有人性吗?”好久之后,他说道:“盘缠够吗?我叫人帮你收拾收拾行礼。”
其实他想拖延时间,但罗孝全哈哈一笑,说道:“赵,谢谢你!完全没什么需要收拾的!盘缠,你给了我很多银子,这些钱别说我到南京,我在上海生活十年都够了。”
“为啥我这么手贱呢!”赵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再次哀嚎:“要不是为了讨好他,一来就给了大量的金钱做所谓的经费,导致这个穷比翅膀硬了,否则我能让他放鸽子啊?!”
“那信使是在你大厅吧?我现在就去见他了?感谢上帝啊!”罗孝全跳起来就自己往厅里跑,他在军里是天王老师,卫兵也没人敢管他,这都是赵阔捧起来的。
看着他飞一样的背影,赵阔咬牙切齿:什么是注定蠢驴?这就是!每次都满心欢快拉都拉不住的往坑里跳!
“谁知道你这个蠢驴能不能从那群疯子手里活着回来?就算你逃回来,如果老子还没被列强和叶名琛玩死,我要不让你滚蛋,我脑袋给你当球踢!”
就在这时,朱清正求见的命令被传了起来,一进偏房,朱清正就说道:“侯爷,佛山有变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赵阔一听这事脑仁都疼了,暗想今天是不是我倒霉日,要是佛山陈开有变,那五六万的红兵就可能飞了,就实现不了他东莞、佛山双向夹击广州的战略意图了。
“昨天,佛山的兄弟来了,主要是关巨、何博这拨人有了说法。”
“就是那个号称“海艘数千,可以围逼省城”的堂会吗?”赵阔立刻记起了这两个人,这两个人在历史上号称是红兵的水军,当然古代打仗都是吹的,海艘数千能有几百条船就算很靠谱的数据了。
“没错。”朱清正咽了口唾沫,说道:“他们本来很大一笔生意就是做鸦片走私的。现在我们在韶、佛、惠搜缴鸦片,他们起了恐惧之心,怕我们严禁鸦片之后,就断绝了他们的生路。”
“鸦片啊鸦片。”赵阔叹了口气,说了句:“这是这块大陆上最有威力的东西了吧?”
“还有一些不好的迹象:有不少天地会弟兄说只想驱除鞑虏,但是不想加入洋教;另外因为我们在北广东进行的清乡,南部广东很多地主不敢再横征暴敛,怕百姓闹事,都主动降租,而且有不少本就是天地会的人,他们在犹豫是投入我们或者清妖……”
正说着,那边罗孝全又跑了回来,告诉赵阔两个他更不想听的消息:“西王冯云山的一个儿子和一个侄子,我知道在哪里,他们寄放在佛冈乡下,但是他们是小孩,才9岁和11岁,您能帮我把他们接回来吗?还有天王信使想带走洪仁玕,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在香港哪里?但他是汉会成员,我知道谁能找到他。”
历史上,罗孝全去南京就是拖着冯云山两个小孩的,当年造反,其实传教最出力的就是冯云山,往往都是洪秀全回家了,他还在山区里坚持传教,杨秀清、萧朝贵这些矿徒主力都是他发展的。造反的时候,洪秀全早早的把家里亲戚都疏散到广东了,而冯云山比较倒霉,家里很多人都被清兵杀了,这两个子侄就是他的遗脉。至于洪仁玕这个小胖子,一开始是跑到香港,和罗孝全一样,没钱,去了上海后又通不过清兵封锁线,屡次想去南京都没去成,再后来老母死了,守孝了几年,很久之后才去成南京见到表哥。
但现在有赵阔这只军队在,别的不说,盘缠肯定全有。
“西王的子侄、天王的弟弟阔和朱清正对视了一眼,沉思了片刻,立刻对罗孝全道:“罗牧师,放心吧,交给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