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婴忽地打起精神,这两个说法天壤之别。
宁死不可称臣,求和便是和冒顿同一地位。
凭借几万守城兵能和四十万骑兵议和,还能获地扩疆,子婴恍惚如做梦一般。
尉缭点头,“秦王一缸秦酒收买了左贤王,老夫通知秦徒北上收买了冒顿的宠幸的新阏支。二人说着冒顿的耳旁风,冒顿自是同意了。”
“先生也知道使者的身份,还能调动秦徒?”子婴一愣。
“识出那人的身份轻而易举。培养秦徒还是老夫当年给秦君出的主意,老夫如今又在秦王身边,调动他们不难。”尉缭长舒一口气。
“嬴子婴谢过尉缭先生了。”子婴奋力下床,跪拜道。
“无需大礼。”尉缭笑道,“秦王这次莽撞也起了几分作用,冒顿的目的是统一大漠,秦王知死而找死,也是把他吓到了。他生怕占据翟国,虎狼之秦和他不死不休,反误了他大事。”
子婴有些后怕,冒顿对秦军的印象还停留在始皇时期,倘若知道了大秦早非虎狼之师,这个臣怕是当定了。
子婴费力一笑,“恐怕河南地,云中九原还是被他拿走了。”
“这是他觊觎已久的,再往南的上郡便不在是他所能掌控的了。”尉缭点头道,“秦王若是有心,将来都会回来的。”
子婴支撑身子坐到床边,调侃道,“尉缭先生若是早告知寡人是议和,寡人刚刚倒也不用如此狼狈。”
“若早告知,秦王哪会听进去老夫那些话。”尉缭摇头笑道,“秦王不会用人这点是真的。荀晋到了雍国,大铸营垒以据匈奴。匈奴兵越过长城便入营垒的包围,以致董翳和匈奴兵联手都未攻破。”
“他可是给寡人出了平地决战的馊主意,还有这种本事?”子婴不敢相信。
铸营垒以抵御匈奴是当年李牧的战法,荀晋没有纸上谈兵,运用的有余当真绝非凡辈。
“小人知道秦王毫无胜算,只是想让秦王死的体面的一点。”右臂包扎着的荀晋从议事堂前走进。
“你...”子婴被噎的不轻,“寡人念你有功,姑且不降罪于你。”
“不仅不能降罪小人,还要大加褒赏。”荀晋得意的摇头晃脑。
“什么意思?难道章邯...”
“不仅是章邯,还有王上说的杨喜都被小人带来了。”
荀晋费力的拍着手,戎装在身一脸憔悴的章邯,和四方大脸大胡子的中年男子齐齐跪在榻前。
“罪臣章邯叩见王上!”章邯头顶触地,结结实实给子婴叩头。
荀晋沾沾自喜,“匈奴退兵,雍王便和小人一同来到定阳,他可是说把雍国还给王上的。”
子婴怀疑睡糊涂了,狠狠掐着虎口,确定没有听错。
“此话当真?项羽不会同意吧?!”子婴瞪大眼睛问道。
“罪臣无虚言。”章邯仍旧叩头,“雍国接壤匈奴却无力抵抗,项羽忙于内战无暇顾及,北方其他诸侯放任匈奴猖獗。九州之地不可予之外人,放眼天下,唯有王上敢与冒顿较量,雍国交于王上方可无虞。”
子婴尴尬一笑,“这么说,寡人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“秦王的臣子足智多谋,臣也放心。”中年男子拱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