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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爷!王爷!皇上来了!”
雷冥九握着手上的胳膊,不耐烦的开口:“来就来了喊什么!”
不是:“皇后娘娘也来了……”
雷冥九立即站定看向一旦!
一旦点点头:“皇上带着娘娘过来了的。”
雷冥九手巧冷静下来,将心理数不尽的想法收敛住,不管心里多期待,此时她们都没有任何关系:“出去迎吧。”
“微臣参见——”
“不必,不必,亏朕惦记着来看看你,这不是也能动能走的,怎么,那一刀砍的不够深,还是太医院的太医越加妙手回春了。”
雷冥九没有看皇后。
端木徳淑也没有看他,默默地站在宗之毅身后,安静的当个陪衬。
“本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,皇上请,娘娘请。”
端木徳淑第二次来镇西王府,这座昔日以精致文采著称的府邸,如今无不透着粗狂的野性,连书房的凳子和屏风都换了一种野蛮的粗狂风格。
端木徳淑看着椅臂上的花纹,不说话,只是默默的看着听着他们二人聊天,他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,但略显吃力,应该伤的不轻,看还能迎出来,想来在他的承受范围。
没事就好,出门在外总是有风险的,这样的伤势对他来说,也不算最重的,刀剑无眼,偏偏他总身上其中。
雷冥九一点不敢看她,不敢看她好不好,不敢问她可有受委屈,如今的情况,他恐怕今日是离她最近的一次,能这样见一面已经是厚爱。
“这次是居功甚伟,朕也不会让你受了委屈,定给你讨个公道!”
雷冥九很烦皇家这一套,想让他出战就直接说话,他本也没有退缩过,何须场面话说的如此迂腐;“微臣多谢皇上。”
“如今你也不小了,可有什么想要的!只要你开口。”除了皇后,即便宫里的嫔妃他也可以给!
“没什么想要的,我现在这个样子最没有牵挂,在西地待了几年也越加觉得适合,若是皇上真要赏赐微臣什么,不如西地打下来后,就让臣驻守西地吧。”
雷冥九有些惊讶,但也释然,不打算回来了吗,宗之毅反而有些感同身受的想法,又多了积分真诚:“好!朕答应你,若是西地划入版图,你就是朕驻守西地名副其实的镇西王。”
端木徳淑垂着头,看着灰暗的地板,就只是静静的看着。
雷冥九心里万箭穿心般的刺痛,最爱的人就在眼前,可在不受控制的贪心之前他再不能前进一步。
端木徳淑没觉得他的决定有什么不好,天天看着又能怎么样,多去外面看看天,就算你依然记得我,也还有你喜欢的事陪着你,总好过没有盼头的未来。
雷冥九耳边听着她清浅的呼吸,脑海里都是她从水里出来后的样子和夕阳下她眉眼含笑的一吻,两种样子在脑海里出现,他发现希望她永远能笑的开心。
不要再想起,她还是她,没了他这个污点一切才会回到原位。
“……你说如何!”
嗯?“一切听从皇上安排。”
“以前的事咱们既往不咎,如今我们一把年纪了,很多事也懒得再想,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总要留下我们永远不会磨灭的功绩。”
看到头的日子,他心里从来没有什么功绩,但就是这样可笑,身为战将,他竟然不想名留青史。
但雷冥九知道宗之毅这些话是为以前解释,亦又冰释前嫌的意思,但已经不需要了,宗之毅恨的对,把他调走也是应该的。
宗之毅是不计较,但再不计较也没有让端木徳淑说话的打算,这就是他能做到的顶天的大度:“行了,时辰不早了,你伤还没有好,多注意休息,朕和大军都等着你!”
“是,皇上,臣定不让皇上失望。”
雷冥九最后忍不住还是看了她一眼。
端木徳淑回头。
两人快速移开目光。
端木徳淑心里一阵焦躁,有一瞬间她甚至想冲过去看看他肩上的伤到底怎么样了!她为什么不能去扯开看看!她就是想那么做!为什么不可以!
冲动一闪而逝,端木徳淑一步也不像多留!
雷冥九看着她随着皇上离开,默黑的眼中闪过一道光,有一份惦记就够了,端木徳淑真的够的。
一旦看着王爷站在走廊上,看着空无一人的龚月门,心里叹口气,若是来生还是没有缘分,就不要再记得了。
宗之毅坐在马车上,一直握着端木徳淑的手,手心出汗了也没有松开的意思:“徳淑……”
“嗯。”
“没什么……”宗之毅分开她的手指,一根根的交握,紧紧的放在一起。喜欢你的人有朕一个就够了。
端木徳淑没有挣开,端坐在车内,心里一片安静,见也见了,他没事就好了……
……
少忧汇报完,默默的退开。
徐知乎看他一眼,过了一会又看了一眼,然后慢慢的放下毛巾,神色没有任何波动。
……
一大早,端木徳禹接到书信脸色苍白,立即整装进宫,准备辞京前往昌城!
昌城除了由他督建的明面农业水利大工程,其实还有一座私下进行的军需储备库,整整挖空了一座大山,耗费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。按说竣工两年,依照每年送来的数字,已经填满了半山的你军用储备才正常,可是他的人来报,开山后储备竟然不足四分之一!
这是多严重的事,定然有人在其中做了文章,若是不开山,这些人想欺上瞒下多久!
雁国这样的军需储备库很多,这次西征不见得会开昌山,他也是为确保万一,让自己人私下里列上清单送上来!
结果平时巡检时对满仓的粮草谷粒现在告诉他一般都是空的!简直岂有此理!
这是他功绩上的污点,他甚至不知道环节出在哪里!更是他御下不严,说的再明白点就是I他不堪大用。
端木徳禹自然不敢将这样的大事拿出来说,他找的也无非是家中有高堂坐镇,自己还想出去历练继续为国效力的理由,或者皇上尚且亲自出征,身为人臣有何理由身处安逸之地。
宗之毅听进去了多少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的大舅子想做点什么事,只是打声招呼的事,去便事了。
端木徳禹一头冷汗的从皇宫出来,现在就恨不得冲到昌城把那些欺上瞒下的东西通通处死!
徐知乎撞到风风火火的端木徳禹。
端木徳禹神色颇为正常的寒暄两句,恭送徐相离开。
徐知乎慢慢的走过,他不用做手脚,都是会发生的事,加上端木徳禹当是两手准备,下面的人难免有中饱私囊的时。
端木徳禹年少升任,又是雁国初期的四大基础建设,能参与其中的无不踌躇满志、意气风发,自然就有数不尽的空子让人钻,端木徳禹所在昌城还不是最严重的,但也不算轻,已经算的上严重渎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