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作,再作把你弄去当路标!”
二十四具插在各个入滇路口的活体路标,幸运的只活了半日就因为血腥气,被肉食动物给吃了,而倒霉的,则被附近的好心山民偷偷接济,愣是惨嚎了六七日才解脱般的断气。
人间天堂一样的滇州,就因为这些日子仿佛时刻萦绕在耳边的惨嚎,变成了地狱的代名词。
“当路标”,成了周边州府和滇州当地最恶毒的咒骂。
作为滇州最高掌权人,滇州刺史杜飞白,直接一纸奏章送到京都,大肆赞扬常瑞贵女对滇州治安所做的贡献。
当然,还挂着文豪身份的杜飞白,用细腻又独到的笔触,把路标的制作过程,描绘的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惊惧感。加之这位大人常年“流放”在外,许久没有搞事情了,一个心血来潮,竟然找了滇州最有名的画师——就是那种画神怪传说的灵魂画手,用笔夸张,色彩饱满,并且极具想象力的那种——来把路标的制作过
程,画成了长轴画卷,供京都的大人们“开开眼界”。
淡出京都权力中心许久的两人,一下子又在京都大出了次风头,听说把好几位胆子略小的文官,给吓的晚上睡不着觉了。
作为消息最灵通的京都百姓,对江浅夏这个女夜叉贵女去滇州也这么暴力的行径,竟然没有如白云道长预料中的引起民愤和恐慌,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淡然。
女夜叉么,去了滇州那种蛮荒之地,杀人不是正常的吗?再说了,死的全是骨利人,又不是大乾百姓,死的再惨那也是应得的,有什么好奇怪的?
一封奏疏,就像一枚落入池中的石子,虽然掀起的水花只有一点点,但无形的波纹,却扩散出去很远、很远……
“滇州的人,真的统统都死了?那可是王帐的精锐!”“呵,我早就说过,那个江浅夏不简单,不是百十个精锐刺客就能解决的角色。现在惹怒了她,使出雷霆手段,滇州附近的土匪都匆忙往外撤了,那些个山民也对外来人警惕了许多,再想动手,怕是难上加
难了。”
“你这是把错都推到我头上了?可别忘了,一开始挑衅她的可是你!”
“不错,可是白云道长现在依旧怀疑她是祸国妖星,她们发现我的任何蛛丝马迹了吗?哼,反倒是你,这次折损了如此多的精英,我倒要看看,你怎么和大人交代。”
“……不用你操心,大人已经传讯前来,让我们先隐匿起来,不要在此时强行出头了。不过只要有机会能把江浅夏和古黎分开,那我就有把握,能借刀杀人!”
“想把他两分开可不容易,更关键的是,你确定要是不能把他两一起杀死,丧妻之痛的古黎,不会掀起惊天血雨?”
“就算他发疯又如何,咱们的皇帝陛下,可不是个能随他发疯的傀儡皇帝。”
“希望如此吧。唉,这段日子咱两别在联系了,暗内的那些个阴人搜查的越来越紧了,要是此时被发现,大人十多年来的布置,可就功亏一篑了。”
“唉,大乾真是气运延绵,怎么连个区区的贵女,也如此难缠呢?天道不公,天道不公啊!”
一家转为底层地痞流氓准备的青楼内,相邻的厢房中,两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,一粗壮一瘦弱,就这么贴着墙坐下,把墙上的一枚砖取下,低声交流一番,又重新把砖塞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