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七哥,你什么意思?你这次回来不是挺低调的吗,怎么又要大张旗鼓?你这是……难道……瞒天过海……”宁宇瞪大了眼睛。
“不错,现在很有觉悟,你去安排吧,我起身之时,就是我宁氏北迁之日,再此之前,不要告知任何人准确日期,”宁泽淡然道。
……
“公子,公子,我们泽轩被围了,”苍,慌慌张张跑了进来。
“什么?”宁宇、宁竖、真言他们都是一惊。
只有宁泽不为所动,他平静地问道:“是什么人?他们想要什么?”
“是很多老人,他们都跪在泽轩门外,一语不言……”
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宁宇猜到了原因。
宁泽起身,整理衣冠,迈步向外走去,宁宇长叹一声,跟随其后,其他人跟着走出中堂……
大门打开,外面跪了一片,各个皓然白首,有男有女,看到宁泽出来,抬头看了一眼,又将头深深埋下……
宁泽看着满地白首,弯腰驼背,心中酸涩,他也不语,屈膝跪倒,身后诸人,见宁泽跪倒,也全部跪下。
“家主……”
“家主,您这是何意?”
“家主快起,我等承受不起……”
……
“你们跪我,我才承受不起……”
“家主,您是在世圣贤,我们拜您,求您,应该……”
“是啊……家主快快请起,您若跪着,我等怎能心安?”
……
“这里是宁氏宅院,这是只有宁氏子宁泽,其他都不存在,我跪你们,心甘情愿,我有愧啊……”宁泽头颅深深埋下。
“家主,我们别无他意,我们就是想求您恩准,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埋在此处,埋在生我养我的宁氏大宅,我们走不动了,也不想走,这里有我们的记忆,这里埋着我们的父亲、母亲、祖父、祖母、曾祖……我们知道您是为我宁氏好,可我们行将就木,我们的心已经和这里结成一块了……”
“是啊,家主,你们年轻,你们走,我们留下,我们别无他求……”
“家主,求您了……”
……
“我懂,我怎能不懂……”宁泽听到老人们如此淳朴简单的请求,他满腹措辞,却难以出口。
“诸位长辈可否先起来,听我一言,”宁泽涩然道。
为首的老人,看到族长和大家长跪在地,便以拐杖顿地,慢慢站起,身后老人慢慢都站了起来。
“家主,快快请起,我们这些老废物,却如此让您为难,我们……唉……”老者眼中浑浊。
其他老人也各自抹泪,他是宁氏的天啊,他总是顶天立地,唯一一次是对大禹皇下跪,可那是为了宁氏,他一跪,天下恸哭,我等何德何能?何德何能?
宁泽起身,看着这些站着更加佝偻的老人,心中酸涩,他慢慢开口道:“四年前,四万宁氏少年天下历练,归来仅仅三万余人,其他人死无葬身之地,他们何等年轻?我带领六千宁氏少年背井离乡,现在唯余五千人,他们两次铸城,就是为了给你们建一个家,诸位长辈难道要让我宁氏这些年轻人白死吗?”
“呜呜……我们……我们……”老人们恸哭失声,那些孩子……
“诸位故土难离,可你们有子,你们有孙,你要他们抛弃你们吗?他们肯吗?他们若离你们而去,他们一生岂能心安?他们要留下陪着你等,那他们生死将难料……”
“如今我活着,宁氏无事,可宁氏已经是皇室的心头刺,我若不在,宁氏命运如何?诸位前辈恐怕比我看得更明白,抄家灭族,并不为过,掘坟毁祠,也有可能……”
诸位宁氏老人身体颤抖,脸色苍白,他们宁氏如今繁花似锦,正是因为家主在,可家主……他们不敢想,家主为家族万世谋,他们不仅不帮忙,还拖后腿,老糊涂了,那些孩子的牺牲他们竟然看不到……
“老糊涂了……老糊涂了……”老人们拖着拐杖,慢慢离去……
宁泽送走最后一位老人,转身对宁宇下令道:“三日后,我既动身,我一动身,你们分队北上,派人和北定大帅风一尘联系,他会做好沿途保护……”
“风…风一尘?家主,你是说大禹第一传奇风一尘?”宁宇瞬间城府尽去,一脸难以置信,没想到七哥还有这底牌。
“现在他不是了?”
“什么?”
“我说现在大禹第一传奇,是你七哥,我……”
宁宇无言望苍天,是天变得太快,还是他太慢?